1984年,谢东闵从台湾第6任“副总统”卸任后,撰写了一本名为《归返》的回忆录中叙述了当年他在永安工作、生活的轶事和中国国民党中央组织部直属台湾党部一些鲜为人知的历史。
1944年1月,台湾党部从漳州搬迁永安,设在距城4公里的吉山文龙村复兴堡。当年谢东闵先生任台湾党部执行委员兼宣传科科长。1943年11月18日时任台湾党部主委的翁俊明被人下毒害死。“翁主任委员过世后一段时间,台湾党部接到中央党部命令,由漳州迁移福建省临时省会永安。那是一个群山围绕的内陆山城。”“台湾党部的人事也有了变动。林书记长调回重庆,中央改派菲律宾侨领王泉笙继任主委,但是他一直没来永安,党部工作由新任书记长代理。”对台湾党部的住所迁移和人事变动谢东闵先生做了这样的介绍。
在永安从事的具体工作他是这样描述的:“三十三年一、二月间(即1944年),台湾党部迁永安,我去见蓝德先生,知道美国新闻处的监听设备已经完成,却请不到懂日语的人。他邀我每天晚上到新闻处收听台湾的广播,我想这个工作对抗日复台的目标有益,而且是夜间工作, 不妨碍我在台湾党部的任务,答应帮忙。从此,我白天在党部工作,夜晚到美国新闻处上班。”美国新闻处当年就设在永安城郊的上东坡(现永安一中附近),距文龙村复兴堡3公里左右。据史料记载,谢东闵9岁入学,接受日本人奴化教育,18岁在台湾台中第一中学毕业后只身前往上海,考入东吴大学法学院,后转入广州中山大学法学院政治系,毕业后在中山大学任日文讲师。“当美国决定在永安设立新闻处时,蓝德先生便在重庆物色熟谙日语人才,有人推荐我。”可见谢东闵先生的日语功底。
谢东闵先生当年奉命到永安台湾党部工作时,妻子和二个儿子还在桂林。他深情地回忆妻儿艰辛的生活:“她为了维持生计,到桂林街上买成人的旧衣服回家,改制小孩衣裤,再带着两儿在道摆摊勉强过日”“在日军占领桂林前,我抽空回桂林,把内人和两儿孟雄、孟杰接到永安团聚”。从此谢东闵夫妇一家人居住在永安文龙村,并过上了一段宽裕的生活。“在永安,我的家计很宽裕。我每月自台湾党部领一份薪水,再加上美国新闻处发给我优厚的待遇,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最丰厚收入。”在回忆录中他还写到:“收入既丰,我就在永安买一栋两房一厅的木造房子,二十多建坪,这在那时已是很不错的房子了。我的住所和谢汉儒先生同村,我们成为近邻好友。”时迁已60余年,谢东闵先生谈及的在永安买的房子与谢汉儒先生同村,笔者认为按理是在文龙村,但目前尚无佐证是在他村。
谢东闵先生对他的次子孟杰在永安得了肺结核病而故亡的情况也写道:“因永安瘴气重,竞得了肺结核病,我们找西医诊治,发现他脖上已出现结核块、无能为力”。当年医生建议要送福州协和医院治疗,由于谢东闵党部里的工作繁忙,不能分身,只得由妻子“辗转到福州求医,依然药石无效,不久,孟杰在福州去世”。“内人很坚强,忍受悲痛,把孟杰的后事料理完毕,才和孟雄回到永安。不久,福州便被日军占领了”。
1944年7月,谢东闵呼吁研究台湾:“第一,我们要认识台湾的特殊性。……第二,我们要认识台湾的重要性。……第三,我们要誓死收复台湾……。”并于当年11月在台湾党部创办《台湾研究季刊》。设在永安文龙复兴堡的台湾党部执委施石青、陈邦基、施石晨、陈昆山等人分别从永安潜往上海、厦门、香港、广州等沦陷区工作,负责联络台湾岛内人士,传达台湾省政府筹备处命令,规劝富有民族意识的台胞乘机反正。据史料记载所收的台籍党员共有689人。
1945年5月5日, 国民党在重庆市复兴岗召开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指定谢东闵先生代表台湾出席大会。在国民党六全大会上,蒋介石接见台湾沦陷50年来第一位台籍国民党代表谢东闽,问询有关台湾的情况,要谢东闽转告给台胞“台湾的光复快到了”。在国民党六全大会上谢东闵代表向大会提《拟请中央统一和加强对台湾工作之领导案》。会后回永安不久,抗日战争胜利。1945年5月福州克复后台湾党部迁福州。1945年9月国民党第六届中央执委会第十次会议决议:中央直属台湾党部改组为台湾省党部。1945年10月,谢东闵先生奉命赴台参与接受台湾,任高雄州接管委员会主任委员,随后出任高雄县首任县长。
谢东闵先生在永安近二年的工作、生活轶事鲜为人知。历史虽然走过了60余年,笔者今天读到他的回忆自传,对这位国民党资深人士当年抗日爱国情怀有了新的认知。他虽然从小接受日本文化教育,但对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侵华战争是怀有刻骨仇恨的。正如他在《归返》回忆录的自序中写道:“民国十四年四月(即1925年),我从台湾迁回日本前往上海升学,是因不愿接受日本帝国统治,而归返祖国怀抱。那时我心里发誓,只要日本统治台湾,我就不回宝岛家乡。二十年后,民国三十四年八月十五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台湾光复,我得以不违誓言,堂堂正正归返家乡”。因此谢东闵先生将他的回忆录取名《归返》。谢东闵先生出生于台湾彰化,祖籍为福建漳浦。他早年抗日救国,晚年仍坚定认同一个中国,由此而被台湾的台独分子视为眼中钉,1976年被台独分子的邮件炸弹炸伤左手和右眼,险遭暗算致命。
谢东闵是国民党从永安走出的第二位“副总统”。了解和研究他在永安历史活动,有利于加深了解国民党中央直属台湾党部的历史渊源,同时也是中华民族抗拒外来侵略和台湾与祖国永不分割的历史见证。随着国共两党的交往交流不断深入,谢东闵先生和台湾党部在永安的历史,相信将受到国共两党的关注,并成为国共两党沟通、交流的桥梁和纽带。
供稿: 余尔望 冯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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