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注:本文发表于1989年10月13日《人民政协报》(北京),现略有改动— 作者注 2006.10.2)
八年抗战,永安作为福建的战时省会达七年半之久。一批中共地下党员、革命知识分子、爱国进步文化人士和国民党内的爱国人士相继云集永安。他们之中有三十年代的左翼作家黎烈文,中共东南文委负责人邵荃麟,著名记者、杰出的政治军事评论家羊枣,著名经济学家王亚南,著名爱国进步人士程星龄以及葛琴、章靳以、王西彦、卢矛居、沈炼之、郑庭椿、颜学回、董秋芳、李品珍、赵家欣、章振乾、叶康参、谢怀丹、郑书祥、王石林、许钦文、张文郁等等。他们在中国共产党倡导的、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旗帜下,组成了一支颇具规模的文化大军,开展了各种形式的进步文化活动,卓有成效地宣传了共产党的人民抗战主张,繁荣了革命文化事业,使永安成为当时东南半壁的文化名城。
永安进步文化活动成果卓著的重要标志是,在物质条件极为困难的山城中,出版发行了大量的、影响广泛而深远的进步报纸、期刊和书籍。据不完全统计,前后有改进出版社、东南出版社、经济科学出版社等大小专业出版社近三十家,有省政府编译室、教育厅编审委员会、省研究院编译室等近二十个编辑单位,有四家新闻通讯机构,有教育学会、学术研究所等文化学术团体和群众组织四十余个,有二十家印刷所、十七家书店,有《老百姓》报、《民主报》、《建设导报》等报纸十二种,有《改进》、《现代文艺》、《现代青年》、《国际时事研究》等期刊120多种,同时出版了800多种各类丛书、丛刊和专著。这些读物,门类繁多,发行量大,内容涉及政治、经济、军事、文学、艺术、新闻、教育等各个领域。不少作品出自名家手笔,在当年永安发表作品和出版专著的一百多人中,就有郭沫若、马寅初、郭大力、王亚南等人。尤其是郭沫若、王亚南等的一些名著和羊枣的政治军事论文享有盛誉。绝大部分报纸、期刊和书籍,宣传了全民族抗战政策和马列主义观点,向读者指明了抗日的光明前途,揭露了汉奸特务的投降卖国行径,起到了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推动抗战的作用。因而不少读物成为东南各省乃至全国的畅销读物。例如,黎烈文和沈炼之先后主编的《改进》大型综合性月刊持续时间长达七年。邵荃麟指导下的由王西彦、章靳以先后主编的《现代文艺》月刊最引人注目,曾引起顽固派的恐慌。羊枣主编的《国际时事研究》周刊驰名中外,他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写出了140余篇80多万字的国际政治、军事评论,分析精辟,文笔犀利,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就报纸而言,由国民党内坚持抗战的爱国进步人士颜学回为总编辑的《民主报》,以争民主为主旨,在1944年7月到1945年7月的一年时间就发表进步社论三百多篇。就作品和专著书籍的出版而言,改进出版社的八大丛书,东南出版社的《先秦学说述林》(郭沫若著)、《水乡吟》(夏衍著)、《方生未死之间》(茅盾、于潮等著)、《社会科学论纲》(王亚南著)等等影响广泛。
与此同时,由于省会的内迁,永安的教育事业也得到空前的发展。如创办了省立永安中学、音乐专科学校、师范学校、高级农校等多所中高等院校,加上沿海迁内地的大中专院校,形成以永安为中心的教育网络。因而学生运动亦蓬勃兴起。加之当时在永安十分活跃的戏剧创作和演出活动等,所有这一切,使永安成为推动抗日救亡运动和繁荣东南文化的重要据点。
这时先后到过永安的60多名中共地下党员能坚持按党的统一战线政策,身体力行,团结一切爱国进步人士,包括陈仪、刘建绪这样表现开明的上层人物共同抗日,因而也取得统战工作的光辉成就。这是今天仍然值得认真总结的。
然而,正当抗日战争即将胜利前夕,永安进步文化活动遭到国民党顽固派的摧残和镇压。他们制造了“羊枣事件”,逮捕进步文化人士和地下党员二十九人。优秀共产党员、著名记者、杰出的政治军事评论家羊枣(杨潮)被迫害致死。尽管如此,永安进步文化界人士并没有被吓倒。不久即分散全国各地参加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