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地名的命名方法比较简单,也比较本地化,大都是即景就物,通俗易懂。其中少有中原文化的影子,更少书卷气。以“阳”、“阴”命名山水南北的没有,以左右为“东”“西”方位的更不多见。再比如中原地带常以村、屯、庄、社、里之类为地名的习惯也极少见。“福庄”大概是一个例外,这是永安地名中最具中原气息的。永安举目见山,平地少,可是山大都没有名,而小块平地即誉冠为“洲”、“洋”,而称为“坂”、“坪”的则更不计其数。足见永安对平地坦途的渴望。
所以永安地名中首先就以数字为名的多,比较有名有趣的有:一线天、三畲、五层楷、六月坂、七星岩、九龙、十五里桥、十八风洋、三十落岭、百叶车、三百寮、七百街、千家坂……
二是以植物为名的多,有桂溪、枣溪、柯山、葫芦山,有樟林、桐林、茶子林,有莲花涧、黄连坑,还有杉子窠、黄竹洋、芹菜洋、梧桐洋……
三是以坪、坂、洲、洋称平地的名。大概因为永安山多,人们特别钟爱平地,所以大凡比较大块一点的平地都冠以“洋”和“洲”,至少也称为“坂”,以形容其平、其大。有上坪、大坪,有葛洲、竹洲,有前坂、上坂、西营坂等。
四是以“口”的地名,上书上图的有几十处,而民间口头流传的大大小小有几百处。这么说吧,凡是河、溪、涧和川、沟的出口处都叫“口”,某溪的出口处就叫某某口。比较出名的,畔溪下游有“畔口”,大陶洋外有“大陶口”、桂溪汇入南溪处就叫“桂口”。贡川的俗名也有口,本地话叫着“卦口”,或者叫“葛口”,其实是“固发口”,大约缘于胡贡溪也叫固发溪,在贡川会入沙溪,以是就叫“固发口”。
永安地名中以地形、传说为名的也不少。这多半为山的地名。什么猴子栋、老虎盈、猪母岩啦,什么饭甑岩、萝卜岩、龟山、象鼻山啦……都是维妙维肖,使人叫绝。
永安地名中最不搭界的是“小陶洋”,在贡川以北的凤凰岐附近,与小陶、小陶营相去百多公里。“上坪岬”在岭头方向,与上坪相隔百把里。“吉山岬”在黄历南溪河畔,而吉山在文川溪畔,两地不同路,不同水域,直线相距起码二三十里。
最以讹传讹的地名是“东洋”变“西洋”,“东陂”变“车坡”,“固发口”变“卦口”。
西洋在南溪源头的西岸,早在明朝就有墟场了,住的本地人(操永安话)。后来,外来移民(主要是闽南人)大量定居于南溪的东岸———东洋。东岸变大埠头,墟场也移往东岸。墟场虽已东移,可是人们还是讲“到西洋赶墟”,于是西洋的叫法就流传下来。
巴溪的西岸一带原来叫“车陂”, 相对永安城来说是“西”无疑。永安话里“坡”与“陂”同音。把永安话直译为普通话“车陂”就“车坡”。50年代以后,永安的外来人口激增,普通话日益普及。“ 车”字见诸文字,被潦草者讹成“东”字,“陂”有人看不懂就成“坡”字。“车陂”就以讹传讹变成“东坡”了。
贡川,本地俗名叫“固发口”。只因“固发”两字的永安话的切韵与“卦”、“葛”的读音相谐,大家便随口把“固发口”叫成“卦口”,“葛口”了。
永安人对寺庙、建筑物的命名却比较讲究,也比较贴切。云岩寺、宝应寺、龙凤堂、龙显庵、登云塔、安贞堡……都名实相符又朗朗上口。
永安有两个建筑物叫“会清”,福庄的“会清堡”和贡川的“会清桥”。“会清”二字有两种解释。一是“会合清流”的意思,很文雅,很谦虚。福庄的会清堡门前有岚山涧在它门前会合入南溪:贡川的会清桥则有胡贡溪在桥下会合入沙溪。会合清流,有道理。一解释是“际会大清”的意思。时逢大清立国。这也有道理,不过很有趋炎附势之嫌。但两个建筑物都是1644年前后开工落成倒是真的。见仁见智吧。无论如何它们都是永安现存最古老的建筑之一,是永安的历史和陈迹,也算古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