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因为工作的关系,常常不在家。我们家一过晚上八点,便只有两盏灯亮着了。一盏是我桌上的台灯,另一盏在妈妈的床头。一盏灯亮堂,一盏灯昏黄。
台灯亮到凌晨,挣扎地发着求知的光;床头的灯也亮到凌晨,轻柔地发着无怨的光。
夜又深了。天空中的月亮即使皎然,但洒在窗棂上的辉光依旧是难言的清冷,天空的幕布上竟没有一丝闪烁的点缀。台灯孤零零地在这苍茫之间发着光——执著又有些疲惫。我放下手中的笔,抖了抖发麻的右手,起身去喝杯牛奶。经过妈妈的房间,床头的灯看似无力,却让我觉得眼前每一个角落都亮堂,我知道,在这盏灯下仍有人在为我守候;仍有人在为我担忧;仍有人在为我加油。是的,是妈妈!我轻轻地走进屋,电视屏幕上那位热情的主持人还在无声的鼓舌,忠实的陪着我的妈妈。妈妈的头歪着靠在枕头上,眼睛轻轻地闭着,眼角的皱纹在昏黄的灯下隐约可见,头发的根部又不知何时开始泛起了白色。她的一只手松松地握着遥控器,我轻易便将遥控器取走,妈妈竟不知觉。我小心的关了电视关了床灯,摸黑走出了房间,又回到台灯下继续奋战。
原来台灯并不孤单,床灯每晚都在陪伴。
做完作业,已是夜里一点,我蹑手蹑脚地关了台灯,准备回房睡觉,路过了妈妈的房间——妈妈的床灯竟又昏黄地亮着!这样的灯光,让人感到温暖又有些心疼。我进屋,妈妈侧着躺在床上,右手搭在左手拿着的书上,只是那书,已经合上,可妈妈的拇指夹在书页与书页之间,我知道妈妈刚才是多么想等台灯熄了以后再睡,可是她已太疲惫。我抽去了妈妈手上的书,再一次关了床灯。
第二天一早,妈妈便起床为我准备早饭了。我问妈妈:“睡着就睡着了嘛,为什么还再起来开灯?以后想睡就睡吧,不要等我了。”妈妈斜了我一眼,把炒鸡蛋装了盘:“还说!我又没睡着,只是眯了一下,还想看一会儿书,你就进来把灯给我关掉。真是的!”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妈妈也会“狡辩”。“还说没睡着,夜夜都是你先看电视,后来就是电视在看你了!”妈妈笑了:“上次不是你说我房间的灯亮着你做作业就不会怕黑了吗?所以我就没关灯了嘛!”这一下,我无言以对,那心中霎时涌起的热潮令我不知从何说起——这句话,是我在初三那年因课业突然紧张,每晚都得奋战到十一点,关了台灯后,家里黑洞洞的令我感到害怕时对妈妈说的话。没想到,这句话被妈妈记了三年!
记得有一句诗这样写:灯塔永不孤单,因为有你相伴。是的,在求学的道路上我并不是踽踽独行,因为我知道还有一盏灯在为我点亮,孜孜不倦地泛着昏黄却又温暖无怨的光!这灯光鼓励我勇敢的在向上的小径上,不断登攀努力登攀。
永安一中高二(10)班 朱鸿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