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母亲的笔始终是沉重的。我无法站在某个位置仔细地端祥她,因为母亲站在了离我最近的地方,看着我,永远也不会转过头去。
十七年来,母亲的爱是一个漫长的渗透过程,渗透进我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爱与被爱会让人疲惫,但是,我诚惶诚恐愿意一直累下去,它让我感觉到了真实,不像是抓不住的友情和张惶出逃的爱情。这样爱一个爱我的人温暖而安全,我希望我能永远和她在一起,简单幼稚的想法。许许多多的人们漂泊、流浪、迷恋出走,而我只想留在家里,穴居生活也无所谓,现在的我像一只恋家的猫,与三年前的我大相径庭。
三年前我生活在吟游诗人的怂恿里,迫不及急待想逃离。我梦想当诗人,活在一个属于我的世界里,我在寻找着一种心跳,文字的视觉冲击,我写着生涩的诗。母亲看过之后不作任何评价,我固执要求她说两句,她还是没说什么,她只是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我没有理睬。继续写,很少给别人看。最后我陷入了一个怪圈里,我无法表达对美好的崇拜,这种话说给局外人听是很难理解的,我在炫耀忧伤的同时无法自拔。我知道母亲开始担心我了,她开始控制我的阅读范围,检查我的本子,询问我的朋友,像一场战争,梦想与现实的战争,我开始思考母亲问我这些有意义吗的一些事情。我缴枪投降了,我明白就算她对我束缚得很严,也是因为爱我。但这个道理我并不是当时就知道了的,如同所有的孩子在叛逆期让父母操碎了心那样,我会跟她吵架、生气、冷战。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很不理解当时母亲的说法和做法,当时也许会有怨愤,但是如今,我什么也记不起了,记得起的只是担心我的母亲和不听话的我。
日子在流逝,我在明显地感觉自已的成长,以前成绩不好我会担心母亲责骂,现在我只会觉得对不起她。母亲对我的学习放松不少,她说看到我在努力就好了,注意身体才重要。我和她之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冲突了。母亲是一个爱我的"朋友",现在的我们无话不谈,虽然还有许多方面没达成共识,但我们都在为彼此的理解而满足。我在长大,长大的我在想一个问题,我想开始保护母亲了,我不想让她受伤害。然而她总是很坚强,似乎不需要我的保护,反而是她,至始至终都在保护我,我很明白,母亲是对我不离不弃的那个人。她似乎生来就是为了爱我,这种爱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它们琐碎而安定,比如洗衣服,比如准备好的饭菜,比如母亲舍不得吃的好吃的。我不理解身边的朋友为什么总是埋怨自己的母亲啰嗦,嫌她们烦,我想不管怎样,母亲都是爱我们的,无论她用什么方式表达,都是为了爱我们。
我看着母亲开始买化妆品的时候,我知道她开始害怕老了,其实我一点都没觉得。她听到别人说她年轻她都会很高兴。其实我觉得母亲只是在社会阅历方面比我多一些,其余的都跟我没多大区别。母亲总是说我老气横秋,不会是追求潮流的女孩子,并且在哪里看到别人发型好看都想帮我打扮,而我不喜欢这样,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母亲像个朋友那样,说我的穿着,对某事的看法,似乎她真的是我朋友。只是,我问母亲你给我的怪异打多少分,母亲说80分,我问为什么,她说她觉得许多方面她还不是很理解,其实我在我的世界里过得很好,不需要操心,而她的爱从未停止。
我总是不厌其烦喋喋不休地叙述,"爱"这个字,看上去那么单薄,但无法铺排我的想法,说了许多却始终说不出那种感觉。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这是没有办法展示给别人看的感情,倘若想赤裸裸的窥探,抑或木讷地寻找共鸣,最后得到的只会是苍白无力。母亲给我的爱只在我们的世界里发光。
永安十二中高二(五)班:何悦 指导教师:郑红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