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92年调到永安,看着这座城市与共和国同呼吸共命运步步发展,在共和国60华诞之际,思绪纷繁,感慨万千。山城相依伴,国土伴春眠;故乡云深处,亲人远呼唤;祖国如晨曦,照在心坎里。都是爱的珍藏,都是情的理解。个人的几多辗转,与山城前进的足音,交织成婉转轻漾的和声,活化人生的心路历程。
国土随远古的风飘移成地球上最大的亚欧板块,浸漫着太平洋的盐碘湿风滋养,南海细浪日夜冲刷国土东南边缘的八闽大地,五夷山南麓标着一处叫永安的地方,她的名字带着历史的沧桑和永远的祝福,永远平安,永远安宁。她是八闽深处的一方翡翠,浓郁青绿滋润出的一片安宁家园,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祖国山河的一部分。燕江之畔,和风细雨,多年谷米,早把山城当做故乡当成亲人,相依同行。
曾有无数文人墨客“诗永安、歌永安、写永安”,把山城精典成一本玲珑华美的书,一本绿色的书。内涵深厚,文明丰实,通俗经典。
我移动脚步多年如一用心阅读这本触动心灵的书,用心接受生活在山城边缘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有艰难有顺畅,或幸福或痛苦,都是文都是歌,都是心灵的声音。
由于从事文字工作,我总在不停地写,从计生委到文明办,从文明办到宣传部。写公文让时日如梭,总感觉时间不够用;记随感使子夜矍铄,兴奋过头常常失眠。写出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都饱含工作激情和生活热情,浓醮对山城、对故乡、对国土的一腔赤诚——因为我是一个远道自国土西部“天边云深处”而来的异乡游子,敏感而勤奋,以此立足!
字里行间有《美丽的燕城我的家》、《雨中北陵》、《临水龟山绿满园》、《到永安去看绿》、《走进新安大院》、《安贞古堡静悄悄》、《咫尺桃源洞》等永安感怀;有《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月是故乡明》、《你不跟我向西去》、《西北老家》、《风雨回望》、《心在回家的路上》等故乡怀想;有《南腔北调》、《不爱红妆爱武装》、《穿上军装去远方》、《血色申请书》、《天路上的兵》、《长河落日圆》等祖国祝福……与“北方的狼”齐秦唱的相似:不为别的,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我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故乡和我看见的美丽国土。
我真的热爱这片绿色浓郁的热土,我真的天天想着要拼命为她做点什么,我没有浪费一分钟上班时间,我真的想对每一个路过身边的同事、朋友、陌生人说:这座城市真的很美!这是一个“外地人”居住山城发自内心的十年感慨。尽管我始终想着西北故里深埋着的老祖母弥留之际,曾以整整一个星期“不瞑目”盼望她至爱孙女的回归,那个故事我写成《守望》发表在三明日报上;尽管我从来坚定不移要“向西去”,但现在我没“叛变”我却说,想永远留在这里。白发苍苍的时分,你会相信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没有丝毫做作,那些文字真情作证。
没来永安之前,我站在万里迢迢国土遥远的西北一角的黄土高坡上,下乡宣传党的基本路线,听空旷西北风中飘来的放羊娃拉长嗓音声嘶力竭呼号信天游的时候,我从一张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的报纸上读到三明,知道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八闽山城,正以精神文明闻名中国;知道有个永安,是三明地区最好的城市。
刚来永安的时候,吉山的河流可以坐竹筏乘风破浪一直漂流到龟山公园,沿岸是洗涤的农妇和戏水的孩童,现已近干涸。含笑花依然灿烂开放,只是孩子们已听不懂祖父母的故事。一切都在不经意之间,千年的传统出现逗号,带着父辈后继无人“传承”的焦虑留给部分人思考。与我在永安土生土长的儿子一样,永安新生代已不会讲永安方言,更不知道怎么做一碗“锅边糊”或“粿条”,那传统工序很麻烦。而在此之前,他们的父母有会做的,愿意麻烦;他们的父辈只要生长在永安,都会讲流利的外地人难懂的永安方言,骄傲出本地人的特色,直今我这老土目瞪口呆,我想即使他们当面骂我,我也听不懂。战友电话打到办公室,惊讶失声:“你们那里的人怎么都会说普通话?!”不错,连农民卖菜也讲普通话,外地人走到哪里都行得通,包容而温馨,象成都广告的那样:来了就不想走的一座城市。
短短十余年里,城市的规模扩大了几倍,我住所原为茅坪郊区,现已成了市区,公交车从早到晚长流不息,但凭窗仍能望见仅留的城市最后一块菜地。乡里人入城购房置店做生意,外地人来永成了燕城市民。老城区的木板房和青石板路杳无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步行街店铺林立行人比肩接踵的繁华和喧闹。尽管城里人失去了公费医疗和粮本的自豪,尽管房子越来越贵,随时可能下岗,但大家还是热爱城市,努力为生存打拼,带着许多幻想和美梦,生活在山城人生温暖的摇篮里。
我追随城市向南延伸的步伐,跟着市行政中心搬迁城南而坐到中心楼的一间向阳的办公室里继续文字。除公安、国土、计生等少数部门外,政府机关悉数集中办公,方便群众。大院门外偶见聚集上访的群众,他们带着信任来“讨说法”,带着满意解答回村回家继续过日子。走过路过,看抗战时期福建省府所在地的吉山村口的千年老榕树在风中依然矗立,看永安的天空依然蔚蓝,蝴蝶山公园早晨林中的鸟鸣依然。集镇长街每年有“三下乡”宣传服务,不比家里的电视好,但农人好奇会挤着抢着前来凑热闹。村里夏天的夜晚仍有人坐在竹床上乘凉,有些习俗传承很自然很轻淡,象中国人到了国外会想念国内的亲人和国内的美食一样,走到外地的永安人,不忘小陶豆腐、吴地红菇、上坪竹笋、西洋仙桃、大湖青萘、槐南粉干……食有尽意;贡川草席、洪田竹器……物华天宝;桃源俏美、石林奇秀、紫云绿风、天宝岩苍郁、安贞堡神秘……风景这边独好。
芭蕉扇扇不动空调的诱惑,城里人家家有电扇大多有空调,没有电扇空调已过不了夏;电脑几乎成为所有城里孩子童年的游戏,古老的民间艺术在乡村枯木逢春,小陶汉剧、青水大腔戏又开始兴盛……在变迁中看家园,在变迁中看发展,永安的发展是祖国发展的一个镜头、一个侧面。
在我们眼里,十年飞逝,一切变化都那么自然而然那么从容不迫。我在风中飘着几丝缀着燕城岁月的白发抒怀永安,感恩养育我多年的山城,行在山城怀念故乡牵挂四方亲友,听他们的声音问他们的情况,知悉生活在祖国各地的亲友都好,那些城市都发展了,以欣慰祝福祖国。
人到中年,父母健在,远在西北,幸福从来平淡从来从容,一个电话几句絮语,牵念寄托全在家常问候里。
忽然明白,热爱小城就是热爱家乡,热爱家乡就是热爱祖国,热爱祖国更感恩父母,是他们的传统教育使我“位卑未敢忘国忧”,把失落切换为怀旧的温床,努力奋进;把人生融入城市的呼吸,只争朝夕。
今天我们对着含笑花感慨,明天我们会为今天感怀,怀着对今天的感恩,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在城市的边缘感悟人生,在感悟人生中感恩生活,而生活之源是——我的祖国,我与你同行,直到生命的终点。
我总行在国土的边缘,从西南边陲,到西北大漠,再到东南沿海。
纵横南北让我看到国土辽阔天高地远,多种方言让我感受民族内涵博大精深。那些远去的和正在发生的都是我的生活,都是我挥之不去的足迹。
我的青春已在祖国的南疆军旅生涯灿烂散场,我正用中年有限的工作时间的不息努力迎接明天的太阳。因为我知道,祖国需要有许多人默默地做平凡的工作,前赴后继。我相信,这是对祖国最平实的献礼!
2009年9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