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区榕树生存现状调查报告
一 榕树介绍
科属名:桑科
类名:常綠大乔木
学名:Ficus Reusa Linn.
英名:Chinese banyan
特 性: 榕树,別称:榕、鸟榕、赤榕、山榕、鸟屎榕、正榕、松榕、松仔、根树等多种地域复名。榕树枝叶茂盛、绿冠广阔,株高可达30余米,有粗壮的树干和延伸广阔坚硬的树根,常常有悬垂而生的褐黃色气生根,全株表面深色皮下具有白色乳汁。发达的根系能够分泌出一种酸性的物质,去溶解周围坚硬的石灰岩,促使较有利用值的土壤构成并紧紧抓住岩石,形成独特的植物相,表现出积极顽强的生長力。榕树叶互生,叶片革质色全缘,表面光滑,叶端园鈍,有短突尖,有托叶但早落,形成一圈明显的托叶痕。春季开花隐花果呈橢园形或倒卵形,子为红色或淡黄色;隐头花序为球形可食用,撕开后才可見到小花,內有雌花及雄花聚生,雌雄同株。
二 历史概览:
经过数月的社会和田野调查以及查阅大量的相关地方文史资料,永安城区境内,原有古榕9株(不含燕西街道吉山村)。其中燕江护岸古榕6株,分别植于大溪浮桥头、大溪天后宫、桥尾临江阁、北门浮桥头、北门城门口;城区景观古榕3株,各植于城隍庙、大街邢厝池、分司前等处。9株古榕除分司前1株为民国种植外,多为明末清初种植。永安自改革开放以来,又新植树龄约10年以上较大榕树有龟山公园假山傍、游艇码头入口、湖心岛处及永安西门影剧院、西门停车场、西门桥头广场、南门广场、科技大厦草坪、中山路东坡绿化区、含笑商场、武装部大院、三中门卫左侧、天上人间前、新府路、文庙大坪等处,计43株。
三 人文状况:
永安素有“小榕城”之美誉,抗战时期为福建省临时省会,历史上受福州影响颇深。宋代福州城太守张伯玉为防备旱涝始编户广为植榕,呈现出“绿荫满城,暑不张盖”的景象。永安自明景泰3年(公元1452年)设县后,亦在历任县令及地方绅耆倡议下沿燕江多为种植。桥尾临江阁古榕树下,多少文人骚客登临吟唱。北门浮桥古榕身缠跨江铁索,凄厉的梢排号子和北塔倒影下的渔火点点,是永安人梦幻般的记忆。燕城临省抗战志士,临江听涛抒怀、激扬文字,成为传世美谈。城区几株古榕树下,均成为闽省抗战活动重要的宣传、休闲场所。解放以后,分司前“古”榕树成为永安的经济中心,“大榕树”与“榕百”一起亦成为燕城最具知名的标志性建筑和植物。燕城这几株古榕树和永安人民息息相关地生活了数百年,已经有机地溶入地方民众的日常生活和思想意识。如本地盛行古榕崇拜,常有信众在“树精”根兜下烧香祭祀,在枝头上缠绕红布条,是为“收魂”习俗。民间方医亦时以古榕成熟变紅或紫黑果实和气根、树皮及叶芽作为清热解表之良药。榕树是永安民众熟悉的树种,境内许多古榕已经成为历史和人民共同记忆的座标。在永安城区及闽西北自然界中,可谓“独木成林”,起到一种跨地域、连接感情桥梁的“榕树文化”粘合效应。
四 生存现状:
1.西门外大禾坪古榕树,据向地方老者调查时了解到,古榕树高约20余米,叶冠遮荫面积达近百平方米。民国18年(1929年)8月,与永安翔燕桥同时毁于大水。古榕躯干歪斜,根系裸露。虽顽强存活数月,最终因无力救护始告枯萎亡绝,此开永安城区古榕死亡之先例。
2.北门浮桥原为浮流口渡,为明清通沙、延之交通要冲,是永安北路重要的邮驿古道。现存有民国横江浮桥(步虹桥)黑白老照片一帧,题为《绿榕江畔》,画面上古榕雄姿清晰可见。抗战时期,永师学生曾在此郊游留影,枝繁叶茂的古榕曾是民众逃避日机轰炸的保护伞和避风港,多少人通过古榕的掩护匆匆穿过浮桥而免于劫难。1959年,西门大溪桥兴建后浮桥拆除改为汽船过渡,古榕身躯铁索始方解除。后因虫害枯萎,在扩建永南公路时被砍伐。
3.邢厝狗屎巷古榕树,植于原糕饼厂后门酱菜园内。由于这株古榕“藏在深闺人未识”,许多永安人都对它印象不深。在做社会调查时,就连一些本地老人都对此毫不知情或记忆模糊。1948年夏马巷失火殃及古榕,全株过火被烧的半死。但是,永安这条起名古怪的“狗屎巷”却是颇有名气,它可以从大巷进入经七拐八绕后从西门五层阶出来。当时周边的商业局宿舍,城关镇幼儿园(实验幼儿园)糕饼厂及邢厝池等老住户还为数不少,在地形地貌建筑发生巨大变化后,这株树冠全无仅剩躯干的古榕,就成为他们的记忆座标,每说起老住址时往往以这株榕树来划分区段。后来因树身高大影响酱品日照及厂房扩大,于60年代被悄无声息地砍伐。
4.城隍庙古榕,在民国29年(公元1940年)重印之道光版永安县志上有木刻全图。据民间传说,这株古榕躯干分枝有象猴眠床或猴扁但的形状。是永安最高龄的古榕,在现存民国永安城区全图黑白照片中这株古榕尤为显眼。解放以后,文庙成为地方政府办公场所,临近的城隍庙拆除后成为县人委篮球场。这株古榕躯干在三五米处分杈形成中空,可容八九人,自上分成双杈的大树浓荫可以复盖大半个球场。每自傍晚薄暮时分,万千雀鸟如云聚树栖身,粪矢如雨骤下,鸣声叽喳缠绕不绝于耳。有苏姓干部用自制土铳向上随便一放,落鸟如秋叶铺地惨不忍睹,足足装了几土箕。因感怀杀戮过甚,仍令人悲叹至今。该古榕巨躯有数株苦楝树寄生,且枝繁叶茂。每当春雨过后,苍老的深色躯干上便冒出叠叠复复、黑色油亮的木耳。一次小孩烧蚂蚁,引起大树右侧中空躯干燃烧,树梢如烟囱呼呼冒出浓烟和火星。随即县消防队紧急出动消防水车灭火。70年代中期,因机关宿舍基建请伐木场工人用专业电锯伐除。堆积如山的枝干,被机关食堂当柴火烧饭,经年不减还长出许多黑木耳。
5.大溪桥头古榕树,立于临江峭壁,树冠高达30余米,盘根错节、昌茂遒劲。1960年元月,永安燕江大桥(木质石墩)顺利建成通车。这株挺拔傲岸的古榕,就成为大桥的忠实守护神。1968年6月18日上午7时50分左右,城区许多群众在燕江大桥上围聚看洪水。突然,在古榕附近的两节木质人行道因腐朽重压塌陷,有110多人同时落水。在下游捞取漂木的水陆社船工奋力抢救。有90人生还,溺水死亡24人,古榕见证了这起历史悲剧。1972年3月,建成永安第一座钢筋混凝土双曲拱桥,古榕与桥面齐高,枝叶臂伸游人唾手可得,多少市民在此摄影留念。谁知曾先遭电视台楼址挤占缩水,1989年复又逢大溪桥扩建削冠断枝移往东坡交警院内,经月余煎熬技残叶败、憔悴而逝。
6.桥尾临江阁古榕树,是永安历史上一株重要的护岸、景观兼容树。它屹立礁石上是最贴近燕江的古榕树,渔家竹排靠在树下凉晒,小船缆绳牵绑在树根上任江水漂荡。历代多少文人骚客在此登临咏诗唱赋,特别是抗战时期王亚南、羊枣、许钦文、赵家欣、邵荃麟、葛琴、萨一佛、覃子豪、王一帆、章靳以、黎烈文、蔡继琨、董秋芳等文人画家,每每偷暇来此听涛畅怀、讨论国家大事。燕尾楼主罗丹先生雅能吟诗,村妇挥捶浆衣挽纱、骂笑声中淘米洗菜;几多顽童鹅戏闹水,拖住木排梢尾剥取树皮,激扬的浪花恼怒岸边垂钓渔翁。只可惜这个永安重要的人文胜地,要建什么西门电站!“建设者”将百年古榕尽数削去衣冠仅剩半截光干,孤零零地移在观音阁右侧。每当薄暮时分,古刹晚课钟声敲响。经声喃喃、木鱼笃笃;古榕无语、江风凄厉。仿佛有人在说:“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我?”
7.大溪浮桥头古榕树,树高约30米躯干六、七人难以合抱。浓密的树冠如同伞盖,顺流而下的梢排船工习惯泊此水陆码头烧饭歇息。各种地方小吃肩挑手杠随机兜卖,草冻、米果、芋包等令人垂涎欲滴。民间树精收魂习俗在此演绎最多,树下香火袅袅、烟迷雾障,枝干上绸幡飘飘神鬼同乐。因地处僻静,虽历经岁月煎磨尚十分茂盛。近年,因划为西门电站施工场地,人来车往植被受倒不同的损害。由于今年数次洪水,造成江岸塌陷、根系裸露极易造成树干倾斜。特别是现在永安至下渡公路扩建砂石填埋,已经严重威胁到古榕生存环境。建议施工单位和园林管理部门采取相应措施,进行紧急救护。
8.大溪天后宫古榕树,植于庭前。沙溪流域九龙十八滩,练就燕城男儿过河抢滩的英雄虎胆,但千里行舟、梢排,除酒色壮胆之外亦时时焚香祭拜,祈求上苍妈祖天后能保佑平安。该处是硕果仅存的内河妈祖遗址,是研究沙溪流域航运文化重要的历史依据,同时也是抗战时期省防疫大队制药厂遗址,古榕宫刹相映成趣亦是构成抗战文化景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天晓得在西门建电站时距离坝址十万八千里,但宝贵而又高含金量的古刹还是被莫名其妙地轻易拆除。当时,民间文物爱好者在周边居民的告知下,前往制止并向有关部门反映,终因重视不够求告无果被拆迁殆尽。横贯山门数米长的青石条也去向不明。现古榕丧失依托风采减半,成为垃圾杂物的堆放场所。
9.北门城门口江边公园下段古榕树,比浮桥码头那株种植略晚,躯干别具特色为三杈分枝,虽经江边路扩建但环保意识加强,在此路让树存作了一个非常值得赞许的拐弯。可惜数年前被一汽车撞断一杈,当时在现场察看扼腕叹息之余,以为古榕会就此死去。谁知仍然顽强生存令人叹服,园林部门亡羊补牢用铁栅保护,并画上醒目警告标示。现考察该树,有一粗大的枝叉过于平行伸展,晴天尚可勉强支撑,若雨季树叶湿重或台风时节猛烈摇晃,势必难以承受。建议园林管理部门对这一枝干用铁架支撑,以保护这株多灾多难的残疾古榕。
10.分司前古榕树,即现在的榕百燕江中路十字路口的“大榕树”。其实,这株榕树并不“古”,应为民国时期栽种。当时植于永安县警察局院子内的空坪上,据一些老人称那时这株榕树“小的可怜”。但是就是这株“人小鬼大”榕树,曾见证民国37年(1948年)12月2日,数名警察在西门仔街市用枪驱逐大湖赶墟农民,步枪走火伤及一人引发双方冲突,殴伤12造成群情激愤,永安师范进步师生和社会青年数百人,在中共城工部地下党的鼓动下,捣毁了警察局。情绪激动的民众站满大坪,小小榕树成了记录这起轰动八闽的重大事件的一个符号。永安解放以后,在建造燕江中路时把原国民党县政府和警察局及周边居民住宅拆除,扩为道路并将是这株榕树石块围起来。这株榕树雌雄同体,时而飘须时而结子,成为街头一大景观。1959年10月1日,为庆祝国庆10周年,有关部门在榕树上用毛竹搭建彩楼,五颜六色的电灯在夜晚闪烁,燕城万人空巷。榕树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直到夜半始方散去。由于这株榕树地处交通要冲,长期是永安的商业闹市中心。永安人一讲到“大榕树”便知道是在那里,早已经做为地名来使用。但是,我们在考察这株大榕树时,深感它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长期以来,车辆废气和人为的破坏使它遍体鳞伤。一些单位为了所谓的繁荣,在树干上乱拉电线钉铁钉,甚至前段还有人乘夜间将树枝随意截断。因此,建议有关部门善待这株重要名木,会同园艺专家对它进行一次全面的体捡,并建立健康档案定期检查管理。
11.西门影剧院和停车场2株新植榕树,由于园林部门的精心管理,多数生存状况良好。但是,随之西门影剧院及停车场的拆迁改造,该处原有的2株非常漂亮的榕树生存条件受到影响。这2株榕树是永安园林部门采用“高压”法,即在大溪桥头这株古榕树母体的枝干上,将树皮环截剥开用泥土包裹让其长根数月后再移栽。1985年,市政工程队在停车场处栽种了一株。1991年2月,西门影剧院以每株60元的价格,买下一株并种植于门前。建议有关管理部门与施工单位签订代管协议,要求在施工期间严禁损坏树木,并对2株榕树进行同步监护。
12.龟山公园3株新植榕树,由于园林部门的精心管理,多数生存状况良好。在游艇码头入口处有一株,树形毫不起眼混同于周边树木,如不加以注意往往被忽视。湖心岛上一株榕树,四面环水惟我独尊,是永安最具地理特色巨大的水上盆景。尤为称道的是假山坪前的一株榕树,该处位置原是一株高大的成年桉树。据传是飞鸟停栖时落子桉树下长出一小小的幼榕,初时就象弱女子一样无力地倚靠在桉树的傍边,几年下来就是这温柔的一抱,使贪图美色的桉树已经枯萎而死。中央、福建等电视台还做过专题趣闻报道。如今,雀巢鸠占的“绞杀者”已经露出孙二娘的面孔,怪榕躯干全部由根茎组成,五根从枝干懸垂而下的氣生根垂落地面,并迅速粗大。这株榕树对今后开发龟山后继资源有着可观的经济价值。
13.还有数株新植榕树,如西门桥右侧广场的榕树成长良好,身材娇好树形美观,躯干光洁叶片鲜亮,婷婷玉立犹如江边多情美少女。在做社会随机调查时,女性对它的喜爱多于男性。南门广场2株榕树,犹如一对姐妹花,枝叶相携树荫复叠,成为商家和路人躲避骄阳的清凉华盖。含笑商场庭院一株榕树,少年老成、美须飘飘,帅气凛然。中山路一中对侧绿化草坪上的一株榕树,显得矮小粗壮有一股虎劲。科教大厦草坪前的一株榕树最具平民色采,多少民工和流浪汉歇身躺卧在树荫下,也有一种家的温馨。武装部大院的榕树,在进行实地调查时已发现严重病虫害,建议应抓紧治理。三中门卫左侧榕树已经开始结仔,它在未来将成为万千学子共同的集体记忆。天上人间前的一株榕树,多枝分杈长势良好、非常大气。新府路左右人行道共有27株,占新植榕树总数约三分之二。但由于受场地空间和高压线等因素的影响,长势多数一般。需要园林部门进行剪枝修型等特殊处理。孔庙前去年新植下的一株榕树,也许官气沾得太多树形最为歪斜。有点象生不逢时、颠沛流离的孔老二。这几株榕树现在虽然没有太多的故事,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它将记录许多美丽的传说。
五 未来展望:
永安市城区的新老榕树,将在现代城市人居环境和旅游开发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在城市发展战略上对外省游客千姿百态的榕树将是一种奇观,对福州、厦门游客将起到一种拉近地域感情,增进人员、经济交流频速的作用。同时,很容易苍老的榕树能加重城市的厚重感,因此建议在场地开阔处广植优良品种百株榕树,对现有榕树进行命名和评选活动,以期增强市民的参与和关注度。福州榕树以街面绿化和空坪遮荫相结合,多为远散和单株为多。我们永安应根据自身优势,沿燕江种植榕树并在市区大胆辟绿地见缝插针,以群团形式集中展现。实际上这种战略前瞻性的工作已经在进行中,如龟山公园左侧入口处,10株盆景式的小榕树颇具规模和气势,长大成形后势必成为永安注目的优美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