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票,是我国众多收藏品门类中的一支新军。在眼下人们大谈邮币章卡的时候,有人已另辟蹊径,慧眼盯上了有如丑小鸭般的布票,其乐融融地陶醉在“得寸进尺”的天地里。但我于布票,却有另一番更深厚的情感。
1954年9月15日,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颁布的,《关于棉布计划收购和计划供应的命令》规定:“从即日起所有列入计划供应的棉布及棉布复制品,在全国范围内,一律采用分区、定量、凭证供应的办法。”居民的定量,城市与农村、城市中不同阶层之间有所区别。布票的供应标准,在实行期间有所变化。记得小时候,因家中困难布票不够用,母亲托熟人买了一些包棉皮的粗纺坯布做被套,我曾天真地叫道:“妈妈,这个被子会咬人!”多少年后,每当母亲回忆此事,仍然老泪纵横。父亲安永勤时任永安县商业局书记兼局长,在一次他只身上省城福州开会结束时,上级要求将全县的布票顺道带回。望着他摸黑回家拎着一大包整整齐齐的布票,把母亲惊吓得好久。布票、布票,你真是风雨沧桑几十载,直至1984年11月,国务院决定:“从当年12月起,实行棉花、棉布等放开供应,同时取消布票制度。”
布票作为我国长时间计划经济的历史见证,正日益受海内外人士的重视。在很多国家和地区,已有许多的收藏爱好者开始对我国的布票进行收藏和研究,永安也有人收藏我国各个历史时期的布票。我每当翻阅自己收藏的数百张尺寸不一的布票时,仿佛又看到父亲廉洁正直的身影。当时,家中的蚊帐已经非常破旧。炎热的夏日蚊子从绽裂的洞口钻入,咬得我全身痒痛。我和妹妹撕下作业簿纸,用饭粒把它补好。妈妈下乡回家后拆蚊帐浆洗,谁知就再也无法完整地把帐子挂起来。一家人在昏暗的电灯下,穿针引线修补这仅有的一床蚊帐。
布票的图案千姿百态,艺术风格兼收并蓄,祖国的大好河山、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日新月异的科学技术,以及各地的民族风情无不跃然方寸之间,甚至连“文革”风云也在其间打下深深的烙印。布票的印刷工艺有原始古朴的石印、精美绝伦的雕版和自然逼真、鲜艳夺目的胶印。在文字上除了汉字外,西藏、新疆、内蒙等省市自治区还在布票上印有少数民族文字,而湖北、四川、贵州等省还印有汉语拼音。布票的的品种也是琳琅满目,有“军用” 、“民用”和“特殊专用”三大系列,其中包括奖励、救济、补助、特种、侨汇及公共用布等近200多个品种名称。布票的计量单位有公制、市制两大类,公制以新疆为最,有公尺、公分、米、厘米等;市制为各省市普遍采用,有市寸、市分、市尺等,两类共有面额100多种,最大的每张100米,最小的仅为1厘米。布票的版式设计各省市异彩纷呈,有“对剖” 、“方联” 、“直联”等,集藏和研究者还参照集邮术语,将布票按“小型张” 、“小全张” 、“小版张” 、“版票”等细细划分,还有“有齿孔” 、“无齿孔”之别,甚至亦有“错票”和“变体票”等,和集邮一样头头是道。有模有样。
目前,布票已成为人们赏心悦目的收藏佳品。特别是某些因行政区域变化而保存下来的布票及文革期间的语录布票,均成为收藏爱好者竞相追逐的“黑马”。布票于我,却有着一层对父亲更深切的童年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