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之窗专稿 近来,永安市街头的商业闹市区和繁华地段,来了一大帮皖西北乞丐。这些人年纪一般约在五、六十岁左右,大多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个个显得苍老和可怜。他们一手持打狗棍、一手持要饭碗,身上斜背简陋的由编织袋改制的行囊,三五成群堵在路口栏住行人强讨恶要。
靠乞讨为生的乞丐,俗称“花子”。据说孔子当年在陈国断炊,曾接受乞丐头范丹的借粮救济才不致饿死。因此,後世的乞丐供奉范丹为祖师爷,近代乞丐则多供奉朱元璋。这位明朝著名的开国皇帝,幼时因贫困孤寒被家人送到元觉寺当和尚,但命运多舛的朱元璋不久又被逐出庙门,沦落到挨户乞讨的地步,传说敲打牛骨头就是从他开始。有一首安徽花鼓歌谣唱得好:“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元璋,十年倒有九年荒,背起花鼓走四方。”老辈人相传,自古遇到凶年灾荒,整个淮北农村的人都有外出逃饭求生的习俗,凤阳、蒙城、阜阳都有著名的讨饭乡,那里得人绝大多数都认为行乞没有什么“丢脸”的。
现代的乞丐早已经不打花鼓了,他们多半是半农半丐的农民。如今,“乞翁之意不在粟”,不是荒年也习惯出来走走。从安徽省阜阳太和县宫集镇宫小村来永安的老乞丐,腿脚似乎有点残疾在我给他一些零钱和一瓶矿泉水后,便坐在台阶上休息和我唠嗑起来。他告诉我说:老家盖有飞檐流丹琉璃立面的水泥楼房,政府分的田地都叫人代耕代收,每亩代耕费25元;收割费35元,一年四季从来不误农时。这次他们来了一帮人是特地从老家出来“赶年”,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都要出来讨钱。刚开始闯江湖时他是村里丐帮的“老杆头”带出来的,他负责传授文讨武要的乞讨经验和分划地段以及应付政府收容等。我们每天讨要的钱财要按“家法”拿出一部分“进贡”师傅。现在他已经出师带徒,一帮村中老少沾亲带故有十余人。他还说:如今大城市管卡得紧很难混,永安这个地方倒是挺安逸。他们已经来过三次,很好“闹钱”。交谈中我发现他还有一点文化,一追问才知道曾当过乡村代课老师。他也许是觉得我问得时间太长,怕耽误了手中的活计便自顾去了。
中午,我到燕江中路建行储蓄所汇款。银行工作人员在耐心地告诉一个打扮入时的小姐怎样填单。令我吃惊的是边上正巧有一位老者,我差一点就认不出他就是上午向我乞讨的乞丐。他非常老练地填写好单据,规矩地站在一米线外,手中都是十元的大票。我在一旁看他用账号打款的整个过程,心中突然非常想知道他神秘账号上的存款是几位数。我尾随着他七拐八弯,没想到他对永安的街巷竞是这样熟悉。在东门铁路地段一处破旧的民居,他和几位捡破烂的老乡讲起老家话,他们看到我都非常警觉。后来我向捡破烂的买了几本旧书,价钱特意给高一点以博得好感。在随意交谈中了解到,他们这一帮人合伙在永安临时租有廉价房,大家挤在一起谁困谁睡。白天上街乞讨,晚上有的还去捡垃圾卖几个钱。突然,手机铃响了,我连忙往腰间摸索,却听一乞丐说:“是我的手机响!”竟掏出手机跟家人叽哩呱啦通起话来。我留意了一下,发现他的手机比我土土的小灵通高级多了!
混熟以后,老乞丐借着酒劲显得十分健谈。我开玩笑地问当乞丐要不要本事,没想到他竟然十分认真地回答:“当然要!”三五个老乞丐你一言我一语地介绍起经验来,说是阅历老道的乞丐只要往街头一站,就知道人堆里说肯往外讨钱。诸如不知赚钱难的学生娃,谈恋爱的小年轻,想装好心人的傻老头,还有穿军装要表扬新兵蛋,都好往外大把的整钱。有一个乞丐讲到兴头,说他能听见纸币的声音。我不信地大声说他吹牛皮,惹得他一肚子不高兴。别的乞丐便来打圆场,说装瞎子的乞丐都能这一手。你想想我们在大街口坐在地上装瞎子,小钱扔在瓷碗里那个不是嘎蹦响,一张十元的钞票落在碗中虽然没有声音,旁边围观啧啧的声音就像蚊虫嗡嗡叫,伸手一摸准有大钱立马捡出收好。若是一张百元大钞,那耳边声音就像引来了一群苍蝇,这就得赶紧把钱抓牢在手上,装出动感情的样子大声地说:“谢谢!谢谢!”有时还得磕几个响头。我突然问:“我当乞丐,能讨到钱吗?”他们笑着打量我一会连声说:“不行,不行。”经一番解释我才知道,乞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当的。要当好一个乞丐,要有老本钱即要有“乞丐相”。最重要的还是需要上一定的岁数,要有表演、化装、看人的技巧和本事,才能够天天在众人流露出一副惨兮兮的样子,让人往外掏钱。原来要当好乞丐也是不容易,大千世界行行都有很深的门道。